第十七章(1 / 4)

清河情歌 东乌西兔 3573 字 2021-03-20

凌晨,乔晖一夜没睡,就这么看着窗外。大雨刚过,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,对面床上的孔意已经睡地没了造型,头发向四周发散着,像是踩了电线,一大半头发糊在脸上,看的乔晖真担心她呼吸困难,想过去给她拨开。被子已经被她卷成条,一只脚跨在被子上,另一只脚向后长长的踢着。

“这是梦里百米跨栏了呀”,乔晖瞅她两眼,笑笑,弹了弹烟灰。

这么多天,乔晖已经慢慢感觉到了孔意对自己放下了戒备,比如她的睡姿。起初的束手束脚,一动就醒。到现在的四仰八叉,雷打不动。还有……她的老毛病。起初她若是想去卫生间,必是要掩耳盗铃一般去抱着睡衣,开了水龙头,水声呼呼作响,假装在洗澡。起初,乔晖还搞不懂,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,怎么一天要洗那么多次澡。见她扭扭捏捏的样子,乔晖才恍然大悟。笑着摸摸她的脑门。后来,她在想去卫生间,必是扭扭捏捏地想开口不敢,乔晖心下了然,便去阳台抽支烟。经过了那次帮她洗脚,她倒是放得开了,再去卫生间,跳下床蹬上鞋子就去,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乔晖了。这应该是放下戒备了吧,乔晖判断。

孔意有一点和其他女孩不一样,乔晖早就发现了这一点,她不讨厌自己吸烟,反倒是每每追随自己的烟味儿,抽抽着鼻翼,深深吸上几口。

起初,乔晖觉得很不自在。

办公室里,哪个男老师敢点烟,都会被女老师轰出去,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去。乔晖很自觉,每每烟瘾犯了,就走出去,到操场那个歪倒废弃的篮球架,静静的待一会儿。这里杂草丛生,人坐在里面,像在搞隐蔽训练,乔晖可以静静的看着外面上体育课的学生叽叽喳喳跑来跑去。很长一段时间里,同事们都不知道自己吸烟。

以前在队里,身边的哥们儿,吸烟都是做贼一样。当兵时候,吸烟要避着干部、避着纠察。再后来,还要避着女朋友,避着媳妇。被管教习惯了,以至于分手之后,副队长狠狠的安慰自己说,以后再也没有人管着我抽烟了。

副队长是广西兵,瘦小精干,普通话讲的差,话也不多。就是每个晚上,大家集体收看新闻联播的时候,他总是溜号出去给媳妇打电话。大家都笑他,你何必躲那么远,你那一口壮族话,我们哪个能听得懂嘛,你就是开黄腔,我们以为你在表白撒。

乔晖和他搭档了许多年,一起新兵连,一起选拔,一起站岗,也一起给他女朋友打电话。虽然听不懂,但一句话听得懂。“妹呀、木哥咯、木恰呀”。看着他手上弹烟灰,嘴上一本正经的样子,乔晖会吹口哨,给电话那边的妹子通风报信,然后笑哈哈的看着副队长着急上火的按灭烟头,一顿叽里咕噜的解释。

那年一起去宁夏集训,魔鬼周。这对老兵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,更何况这次两个人是带队干部了。在那帮小年轻的面前,两个人铁面无私,没收了人家好多烟,当着大家的面扔到烂泥潭里。其实,边扔边心疼。后来,两个人烟瘾都犯了,躲过哨兵,偷偷翻墙出去买,翻遍了口袋,凑了一条塞上好江南,等不及了,先蹲在路边的树丛里来了两口。乔晖好奇地问“回回电话里,人家妹妹都不让你抽烟,你答应地好好的,怎么还不改呢?”

“不抽烟,我想她了怎么办?”他弹了弹烟灰,咳了咳,换了个姿势继续蹲着。和青皮流氓没有什么区别的外形。

副队长受过伤,后脑勺被西瓜刀狠狠的砍过,留下了长长的疤痕,不再长头发了,黑发里一道白头皮,从军帽里穿梭出来,看着就疼。为此,他总是把头发刮的短短的,比刮胡子还要兢兢业业,还戏称自己将“鹊桥”顶在了头上。

乔晖是个“多情”的人,喜欢静静的看人,旅里面的情书,大多出自他手。人送外号“情书王子”,也有人戏称“妇女之友”。大家都说,他写的情书寄回家,姑娘就死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