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刘铢的牙兵尽数被搠死,傥进拖着死狗般的刘铢、招呼了郭家兄妹绕到大堂后面,半晌,瘆人的惨叫声传来。
萧弈环顾看去,火光照着满地尸首狼藉,血已凝成黑褐色。
禁军们一个个惶惶不定、心思各异,看待他的眼神却满是敬服。
当世人对武艺的推崇,远不是他打替身时可相比的。
“鞭子耍得挺好。”王承训表情复杂地向萧弈一拱手,深吸一口气,叹道:“差点要了我的命。”
“李公呢?”
“我去找找。”
王承训整理了凌乱的衣袍,绕到大堂后,把李洪建拖了出来。
“李公,你保王、曹两家家眷,小侄视你为恩人,此来是为你送功劳,可你……唉!”
只见李洪建以袖掩面,泣声不已。
“我糊涂啊!方才反应太慢了,一念之差,险误了身家性命啊……”
“现在哭有何用?我初来时你若顺归,此时已是首功。”
闻言,李洪建哭得更大声了。
萧弈没耐烦听老东西哭哭叽叽,清了清嗓。
“啊,这位是?贤侄,快引见这位少年将军。”
李洪建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看来,揖手时双手不住颤抖,
王承训道:“萧弈,郭元帅的心腹爱将。”
“萧将军!请受老夫一拜,谢将军救命之恩。”
“李公不必客气。”
萧弈随手把鞭子递还过去。
李洪建不接,连连摆手,赔笑道:“羞煞老夫,老夫不会用鞭,留下也是暴殄天物。萧将军鞭法如神,此鞭当归将军,所谓宝马赠英雄啊。”
“客气了,李公若不会用鞭,为何携带?”
“老夫从不与人出手,装饰罢了。诸般兵器,这九节鞭造价最高,精铁铸八棱面,熟铜锻双叩环,鞭梢的莲花箍,鞭头的铁榫,非能工巧匠不能造也。”
“我懂,贵。”
“将军是行家啊,正是如此。”
萧弈忽然脸一沉,道:“李公毁就毁在这一个‘贵’字上。”
李洪建吓得一个哆嗦,反应过来,忙道:“不瞒将军,内帑黄金就在此,我愿尽数献于郭公。”
“晚了!”
萧弈语气愈发冷峻。
“你知保王、曹家眷,却不知保郭家?大错铸成,不思悔改,犹贪图财宝,方才良机摆在眼前,为何不下令诛刘铢?!”
“噗通。”
李洪建骇然拜倒,大哭不已。
“我……我慢了……我这人一着急就头昏脑胀,甚决定也做不了……我心里想归顺郭公,可没来得及反应,你们出手太快了啊……”
王承训斜睥着李洪建这样子,忽气极而笑。
萧弈猜他也许是看朝廷这么废物,王殷举兵也能打赢。
可王承训还是上前相扶,嘴里向萧弈道:“瞧你,把李公吓得,这可是国舅。”
“国舅又如何?要想大帅放过他,也得先立功。”
“立功,我立功,拼命立功。”
“李业、苏逢吉何在?!”
“他们……他们两个时辰前就逃了啊。”李洪建满脸苦色,哭道:“今日午时,李业招我过去,说慕容彦超战死,侯益、袁嶬、焦继勋等将领连夜出奔投降,郭……郭公马上要进城,他打算先到陕州,让我率禁军押送黄金跟上。”
“直娘贼。”李重进道,“我去追!”
“不,先安抚禁军。”
挟着李洪建出了大堂,只见张满屯、吕酉、范巳、韦良、李崇矩各带了许多人站在庭中,个个都满脸激昂。
李崇矩确实能干,就方才王承训劝李洪建、萧弈擒刘铢这会工夫,已召集了半个衙的禁军杀到,刘铢若动作稍慢,恐怕近不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