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‘变量’,会质疑,会反抗,会想逃离,所以才会被扔进这种方盒里‘修正’。”
青鸢突然抓住朱元的手,指尖冰凉,“我想起一件事……小时候我总做同一个梦,梦见自己站在一个玻璃盒子里,外面有好多模糊的影子在看我,他们说‘这个样本不稳定,该销毁了’。”
朱元的心猛地一沉,他想起巷子里那些不断重复的场景:每天早上七点零三分,总会有个穿蓝布衫的老人经过巷口;每次他试图走出巷子,总会在同一个拐角遇到卖早点的推车;甚至秦雪黑化前,递给他的那瓶水,瓶身上的生产日期永远是同一个日期。
原来不是巧合,是设定。
“那你为什么能自由出入?”朱元看向朱大场,“你也是不稳定意识体吗?”
“算是,也不算。”朱大场调出一段视频,画面里是个布满仪器的实验室,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调试一台巨大的机器,机器中心躺着个浑身插满管子的少年,正是年幼时的朱大场,“我是‘失败品’。他们想把我改造成完美的原住民,结果改造失败,我的意识一半被程序控制,一半保持着清醒,所以既能在镜像层活动,又能突破方盒的限制。”
视频里,少年突然睁开眼睛,眼里迸发出金色的光芒,实验室的仪器瞬间爆炸,白大褂们惊慌逃窜——那光芒,和朱元在巷子里无意间爆发的力量惊人地相似。
“天元军就是由我们这些失败品组成的。”朱大场关掉视频,语气凝重起来,“首领说,创造这个世界的‘织网者’,真正的目的不是修正意识,是筛选。他们在找一种‘适配意识’,能完美融合他们的‘核心程序’,至于融合之后会怎样……没人知道。”
飞行器突然剧烈震动,朱元看向窗外,只见方盒边缘的金属壁上裂开了一道口子,口子中涌出无数黑色的细线,像潮水般朝着飞行器涌来,细线上还沾着些破碎的布条、纽扣,甚至还有半块没吃完的面包——都是那些影傀儡身上的东西。
“他们追出来了!”青鸢惊呼。
“是‘织网者’的意识线!”朱大场猛打方向盘,飞行器像条泥鳅般躲开细线的缠绕,“他们能通过影傀儡的意识定位我们,一旦被缠住,我们的意识会被强行拉回镜像层,永远困在里面重复死亡的场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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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按下一个红色按钮,飞行器的尾部突然弹出两门能量炮,炮口凝聚着淡蓝色的光芒,“这是天元军的‘破妄炮’,能暂时切断意识线,不过威力有限,我们得尽快离开这片空域!”
能量炮发出两道蓝光,击中黑色细线的瞬间,细线如同被点燃的棉线般蜷曲、消散,露出后面更加密集的线潮。朱元看着那些细线,突然想起青鸢胳膊上的伤口,想起秦雪眼里的黑色,想起影傀儡机械的动作——原来他们不是被追杀,是被“回收”。
“那个首领……他知道织网者是谁吗?”朱元问道。
朱大场操纵飞行器做了个高难度翻滚,避开一道从侧面袭来的细线,“首领说,织网者可能不是人,是某种诞生于意识缝隙的存在,他们没有实体,只能靠吞噬、操控别人的意识生存。这个世界,就是他们的猎场。”
飞行器突然穿过一层透明的屏障,方盒的轮廓瞬间变得模糊,那些黑色细线也像撞在无形的墙上,纷纷坠落。朱元回头望去,方盒正在急速缩小,最终变成地面上一个不起眼的光点,被茂密的森林覆盖。
“我们到‘缓冲带’了。”朱大场松了口气,关掉能量炮,“这里是镜像层和真实世界的中间地带,织网者的意识线伸不到这里。”
窗外的景象渐渐清晰:连绵的山脉覆盖着墨绿色的森林,山顶缭绕着白色的云雾,林间有不知名的飞鸟掠过,发出清脆的鸣叫。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香,和镜像层里那种沉闷的、带着铁锈味的空气截然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