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暮的脑中“轰”的一声！

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捏起来，捏到变成扭曲。

她红着眼，拼命的摇头：“不疼，爷爷，我不疼的。”

老爷子攥着她的手，轻声叫她：“暮啊……我……”

沈暮俯下身，耳朵凑近了老爷子的嘴巴，颤抖着声音应他：“爷爷你，你……”

可久久没有听到那声回答。

那一声声如破旧风箱一般的呼吸一寸寸拉长，又一点点降低，而后像是被风吹散在了空气里。

沈暮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安静的要命，好像隔绝了一切，只为了等待爷爷最后的那句话。

可是没有，什么都没有。

那只苍老的手缓缓从沈暮的手心滑落，“砰”的一声，垂落在地板上。

欧瑾几人冲进来，霍云骁拉开了沈暮，欧瑾立刻让人把老爷子抬上了病床。

护士高喊着：“出去！家属都出去！”

几人被赶出了病房，隔着玻璃，沈暮看见一群人围在病床前抢救的模样。

她惊觉老爷子这个病房确实是高级配置，就连隔音效果都这么好。

如果不是趴在门上，甚至听不清里面的人话。

沈暮茫然的看着里面的场景，只觉得所有动作都被放慢了。

她清晰的看见老爷子垂在床边的、苍老如枯枝一般的手，清楚的看见欧瑾的嘴一开一合，却听不清他在嚷什么。

她看见心电监测仪的数字如秒表一般倒计时，数字逐渐减。

她还看见，那些可怕的冰冷的机器加注在老爷子的苍老又瘦弱的身体上。

沈暮攥着拳，紧紧地攥着。

右手因为她强行用力，手腕生疼。

老爷子，很疼吧。

沈暮想，她答错了。

她应该疼，很疼很疼，让爷爷心疼心疼她，也许就能撑着把最后一句话告诉她。

老爷子最后那句话要什么，沈暮不知道，她太想知道了。

她直勾勾的盯着里面的画面，等着欧瑾告诉她，老爷子没事。

她就可以冲进去问，爷爷要什么？

然后，那漫长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的场景终于结束了。

有人摘下了氧气罩，有人收起了除颤仪，有人垂着头站在一边。

而那台心电监测仪上，一条绿色的线拉平，数字“0”安静的在屏幕上显示着，昭示着有人刚才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
欧瑾走出来，对霍云骁缓缓摇了摇头。

霍云骁担忧的看向沈暮，沈暮才刚醒，实在受不住这么强烈的打击。

沈暮茫然的看着欧瑾，问：“救人啊，你出来干什么？”

欧瑾抿唇，低声：“沈暮，抱歉……”

老爷子的心脏已经到了负荷的极限，且沈清柔之前下软骨水的那一次伤到了老爷子的根本，身体早就不行了。

欧瑾一早就叮嘱过了，老爷子再像之前那样发一次病，就算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。

他轻声：“沈暮，沈爷爷……刚刚过世了。”

沈暮嗤笑一声：“胡。”

她推开欧瑾，踉踉跄跄的冲进去，看着病床上的人已经蒙上了白色的布。

沈暮拉开了白布，看着那张苍老的脸，微微俯身将耳朵凑过去。

她：“爷爷你，我在听呢……”

欧瑾转过头看向霍云骁，霍云骁眼中满是心疼。

他走到沈暮身边，轻轻的将她拉起来，：“暮暮，别这样……”

沈暮的手握住老爷子的手，摩挲着他手上的茧，：“你想什么？我没听清呢。”

可房间里寂静无声，再也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。

沈暮将再也不会知道，老爷子最后想要跟她的话是什么。

是责备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