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34章 河底上铐(1 / 3)

「夏局怎么了?打瞌睡吗?」突击队员们焦急地嘀咕道,举起望远镜一看,不由愣了愣,顿时明白夏正淳为何不敢轻举妄动。

六百米之外,靠近河边的地方,张墨穿着T恤衫,双手做着各种放松动作,惬意地沿着河岸边走边深呼吸。

凭他的警惕性和反应,刑警队员还未冲进村恐怕他已遁入水中。

高倍望远镜下还发现张墨腰间有一块明显鼓起,应该随身带有武器。

千算万算,唯独漏算了张墨主动露面这一可能,使得原先的方案都被打乱,夏正淳不得不临时评估形势并作出决策。

怎么办?

夏正淳紧紧捏着望远镜,观察张墨的一举一动,全身上下到处是汗,实在猜不透这位昔日威风凛凛的监狱长大清早站在河边上干什么。

其实张墨醒来很久了,没有特别原因,就是心烦意乱睡不着。会不会应了书上所,这是衰老的表现?他感叹地想,可薇薇正当女人一生中最漂亮最成熟的时期,面对她,是否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畏惧?

张墨披了件衣服开门出去,清冽的河风吹在身上稍稍觉得几分寒意,他做了几个伸展,每当动作一大关节处就有些酸疼。十年前可不是这样,那时喝半斤酒之后还能到河里游三四千米,然后陪战友唱歌打牌直到天亮。

真老了。

他边想边打量晨雾中的芦苇荡,心中突地腾起一种强烈的不安——这是躲到石家村几天以来从未有过的,它来得仓促而迅猛,简直让久经大风大浪考验的张墨有些手足无措。

河面、芦苇荡平静如昔,波澜不兴;通向村外的唯一路上村民们三三两两或骑自行车,或边走边大声谈笑;各家各户院前屋后的鸡、狗、羊、牛也没有异常,一切仿佛与往日没有区别。

但张墨宁可相信自己的直觉,这是几十年监狱生涯,在生死边缘锻炼而成的对危险的超强感觉,它常常在刻不容缓之间决定一个或多个人的生命。

会不会警察来了?警察从什么渠道追踪到石家村?为什么自己没有得到一点点消息?他们调集了多少人潜伏在四周?

一个个谜团化成巨大的问号塞满了张墨的头脑,片刻之间竟有些思维迟滞——自从当上监狱长以来,安逸的生活过得太久了,成天面对的只有恭敬和顺从,已不太习惯面对困难面对危机。他很快警醒过来,佯装轻松写意的模样,沿着河岸来回踱步,眼睛却四下观察形势,判断可能发生的情况。

「咕咕」,一只灰白相间的鸽子从空中轻巧地落到他肩头,亲热地用尖喙磨擦他的颈部。张墨心一热,爱怜地将它握到手掌上,从腿部解下一截透明色塑料管,抽出一张的纸条,上面写道:没有新情况,什么时候会合?想你的薇。

这是张墨逃亡后两人采用的联络方式,每天一封信,交换最新动态,诉衷肠,很原始,但很安全实用,比那些眼花缭乱的高科技手段更让人信赖。

没有新情况?难道刚才突然而来的不安是一场虚惊?张墨看着纸条发愣,提拔为监狱长后,他并没有放松警惕,反而加强对公安、检察院、纪委等部门的渗透——能够抢在市纪委来宣布双规措施前及时逃跑,就得益于分布在各条线眼线关键时刻发挥的作用。

考虑到夏正淳从外申空降,又是市.委书计面前的红人,高攀不上,给甜头也未必顶用,张墨特意会同陈荣荣多方想办法,在刑警大队、经侦大队、治安大队等都发展了秘密线人,因此公安方面若有大规模行动,李薇肯定能在第一时间接到通知。

什么时候会合?恐怕不能再等了,原以为起码呆一两个月,谁知流窜的日子如此难挨,每度过一天都是对心理和精神的煎熬。张墨终于体会到当逃亡的犯罪分子被擒获时,脸上流露的不是恐惧,也不是沮丧,而是如释重负,好象有种解脱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