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,杜薄伸手把他推开,径直走向罗衣。
那人握了握满是潮汗的手,双腿也有些发颤,只是挡在裙摆里叫人看不出,或许在杜薄面前,罗衣不肯表露出一丝脆弱和软肋。
她从一开始,就比杜薄站得要高。
如今也不愿意走下台阶来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
罗衣声音冷凝的说道。
杜薄面无表情,哪里还有平日畏惧的谄媚,借着这样的月光,罗衣有一丝恍惚,觉得这人天高水远,只以为是练武太累了。
“回去休息吧。”
罗衣没什么精神,疲于追究他去春意楼的事,转身要走。
“罗衣。”
杜薄忽然叫住她。
这简短的两个字让院中三人都愣住了,小蛮死死的攥着毛巾,相儿也好一怔,心道杜薄也没喝酒啊,怎么满嘴的醉话。
清醒时刻直呼罗衣的名讳,不是找死吗?
谁知道罗衣没有发作,而是瞥眼道:“怎么?”
“我要为平年赎身,纳她为妾。”
杜薄不含感情的说出这话。
小蛮和相儿瞳孔皱缩,不约而同的看向罗衣。
那人目光略有波动,盯着杜薄,没有预料中的盛怒,只有比杜薄更加冰冷的质问和否定:“纳妾?休想。”
只是罗衣的回答并没有打消掉杜薄的念头。
“我是这府里的一家之主,纳妾之事由不得你同意。”
“公子。”
相儿见势不妙,赶紧过来拉扯杜薄,不管今夜抽风的理由如何,赶紧躲过罗衣的生死劫才是要紧。
“滚开。”
杜薄目不转睛。
相儿下意识的松开手,紧盯着杜薄的侧脸。
公子这是怎么了?
和平日里判若两人,让他也暗暗的生出些畏惧来。
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自家公子吗?
罗衣将身子完全转过来,夫妻二人此刻像是仇敌一般,从前杜薄也有过这样的心思,却因为畏惧没有明表。
此刻却想问个明白,为何又敢了。
“理由。”罗衣言简意赅。
杜薄冷淡道:“因为季林安。”
所问非所答,或者说这句话根本没有解了罗衣的困惑,那人又道:“这件事和季林安有什么关系?”
恍然反应过来,却还是等和杜薄亲口说。
“平年为了说服季林安带着四学的学生给尤氏夫人陈情,献身给那个畜生了。”杜薄道,“季林安要把平年赎走做府妓。”
“所以呢?”
罗衣道:“这对于一个秦楼楚馆的人来说,不是应该高兴吗?所谓半点朱唇万人尝,以后只消伺候一个主子就是了。”
这样羞辱平年的话,杜薄一瞬间被激怒,上前一步厉声道:“季林安趁人之危,平年这样做都是为了我!我不能负了她。”
“所以就要负了我是吗?”
罗衣沉默片刻,突然发问。
不难看出,杜薄有一刹那的恍惚和内疚,他心里是知道这样做会伤害到罗衣的,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:“季林安不会好好对她的,我不能看着平年落入这样人的手中,我要把她赎出来。”
“她进了秦楼楚馆,就永远都是贱籍。”罗衣道,“你以官家之身纳这样的妾室回去,就不怕朝中有人参奏一本吗?”
杜薄不作回答。
“你真是疯了。”罗衣皱眉,“不可理喻。”
“罗衣,我已经足够忍让你了。”
杜薄还是不退步。
“我不需要你的忍让。”
罗衣斩钉截铁的说道:“只要有我在这府上一天,你就休想把那个贱人娶回来,除非我死。”
罗衣算是把这话说绝了,转身回去,杜